祠堂村庙:骨子里的中国,宗族的文化肌理和DNA(下)

祠堂村庙:骨子里的中国,宗族的文化肌理和DNA(下)

编者按:中国正处于巨大历史变革中,几千年来的传统文化在改革开放大潮中面临丢失的危险,有的是中国人自己埋葬了它。比如:宗祠和庙宇的灭失消亡,注定是乡村衰落的必然标志。宗祠和村庙,作为符号化的、场所化的物理和装饰空间,是宗祠村庙文化体系的精神场域,它更是城乡遗存遗产中规模最宏伟、装饰最华丽的建筑群体、文化精粹。这一期,我们继续透过彭云才的乡村观察,探寻祠堂村庙的文化肌理和DNA。


转自:远道才情new        作者:彭远才        编辑:爱心志愿者

(接上文)

 

 ” 居庙堂之高……”

 

有关“庙堂”二字,多泛指朝廷或为官者。这与民间所言之“庙”、“堂”有本质区别。无论官阶或民俗,庙与堂皆为居上者、居高者,实为身份和至上的象征和信仰。

无论“居庙堂之高”后接怎样的词赋或演绎文章,都在传递一种“尚德”文化。

在我们的语文中,有两段以“居庙堂之高/上……”开头或前后文接续的文言文流传至今,成为我们治国、理政、修为与为人的警鉴和尚德之精义。

《三国演义》里有诸葛亮骂死王朗的记录,今天再读,仍感如刺锋芒,痛快淋漓。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另一段“居庙堂之高”檄文,慷慨激昂,声情并茂。

嗟乎,上有宫廷殿堂,下有宗祠村庙华堂,行将成为一部断代史的宗庙史,记忆里的或历史记载的,依旧是精彩华章。

如此,“得庙堂者,得天下?”

村庙:这里有人们精神的信仰

 

宗祠村庙,燕坐华堂……

 

近二十年来,我们投身和沉浸在乡村的事业。我们的事业,是乡村建设、田园综合体投资运营、古村古镇的保护与开发。

综观各地遗存之村落,但凡“好”的村落,无论地处江南水乡,田园丘陵,还是穷山僻壤,山高路远,都有两大独特的具有符号意义的特征和标志——而且这些都与庙和堂有关,且独具精神魅力和几近天造地设的宗祠村庙。即是说,凡老村古村都有这里的标志物或航标式的构造和生长物,比如:

一是翠然傲立村口的一棵古树老树。比如老香樟、古榕、老黄桷树等。经历了百年的生长,风吹雨打,或古往今来的人为波折,这棵树依旧在,或成长或年轮印记伤痕累累……这棵树的年岁,几乎就是这村落的守护者与史记者。

二是安详肃穆的一方宗祠或庙宇。古村古镇多与某一宗族为主体有关。聚落而居,晴耕雨读,自给自足,因农兴商兴教,发展出宗祠文化,并以家训、宗祠、私塾、孔孟之道、儒学、禅道等文化符号与人文特征,部分中西部地区更有地方化的中式建筑形态结合西式十字礼拜堂内容的复合式基督教堂、庙宇等。

这些空间构造或屋宇,都必立于村落的最显著的风水位址,并以全村最具典仪、最雄伟或最风光的气势立于精神之中心!该空间还同时兼具学习、议事、审判/仲裁、祭祖、敬仪、修读、接待等复合功能,几乎是村落的文化、政治、形象中心,是村落的客厅。进进出出的人与人,来来回回的心与心,心归处是老家,是那棵老树下的青石,是那方庙宇里祭供的先祖遗训和宗族的使命担当。

一棵树立于村口,标识领地,昭示方向;一座宗祠村庙华堂尊村魂,引领精神境界,成为宗族的心灵胜境,滋养宗族子嗣精华之灵,孝敬先祖,榜样后代……

 

远走他乡,又归去来……

 

为何归去来兮?为何远走他乡?为何心心念念……中国式乡村,魅力无量。

我们离走他乡,又是什么让我们对家乡挂肚牵肠。是老母亲不依不舍的眸光慈祥,是家乡那帮熟悉又渐老去的邻里老乡,是四十年变迁里流失的水清绿翠又焦黄的田园山乡。

故乡家园就是一部越读越新的散发着泛黄的温情或残酷月光的线装书,一根线牵引串联,一根绳索勾连过往和祖上,牵连着当下和未来向往何方的族群或每个人。

在这书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记载着我是谁,叫什么,来自何方,谁与谁的血脉相连地老天荒……这是一种热心丹心,是一缸陈年老酒酱香,是一壶淡如水浓如蜜糖的老树盘根错节的茶汤,是一腔晴耕雨读的心迹茫茫……

这是心与心的交往,是平民百姓家长里短间点亮的一盏烛火光……是一隅苦守寒窑般却是可以找得到去向来往的老树错节盘根的人情网……

彭氏宗祠

 

未曾消失的地平线……

 

山河远阔,既已走远,我仍愿意以绵薄之力向山,向春山向秋野,向绿翠田园致意。捧一把可能早已没有粪臭味的泥土,洒落在白茫茫塑料薄膜遮蔽的田野,一地的尘灰或寒凉随风。

老家的千年古榕早已瘦骨嶙峋,伶仃在风落残叶间,低垂远吟……簌簌落下的那一地叶被和腐烂的红果,在我们探寻的坚硬的脚踏里破碎,渐渐老去……而我,竟是只能抚摸她枯瘦的躯体,侧耳倾听她的风中寄语的榕树娘娘的呢喃……树杈间那一网蜘蛛网,死一般的虫子三三两两,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挣扎……未曾消失的地平线,就在故园的天际线和山野田园,就在庙宇宗祠华堂之流觞。

进则天下,退则田园——多么理想的一种人生状态。但理想与现实终归距离或隔膜的,如若隔着梦幻的天河,现实中是否甘于守着半亩田园,又能进取一爿天下的我们,早已沦陷在浪漫主义河海里?

是否还记得老家的祠堂庙宇?没有了宗祠村庙,怎么办?祠堂和村庙,骨子里的中国,宗族的文化肌理与DNA,但可能在二三十年后,这些都会成为一部新的断代史。

当下,春光正灿烂,花开花落花满天。这无关大梦一场的嗟叹,更无关对与错,但这关乎我们生命源泉的翼裳……此刻,我心中闪现了一盏明灯,正如迟子建在她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说:“我心中有盏灯,有了这盏灯,便不惧冰寒,不怕夜路”。(全文完)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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