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视障者的600万双陌生眼睛(上)

一个视障者的600万双陌生眼睛(上)

编者按:据《柳叶刀》研究显示,到2050年,全球会有近9亿人将受到失明以及严重视力障碍的影响,而目前这类人群的数字为3.38亿。为了帮助视障人士,一个被成为Be My Eyes(成为我的眼)的系统被建造出来,陌生的志愿者可以短暂成为一名视障者的眼睛。本期爱心专栏将向您介绍这一系统背后的温情故事。


稿件来源:凤凰网公益              编辑:爱心志愿者

 

有些事是无法独自完成的。

比如,通过触屏打开快递柜;知晓一种药的服用剂量;确认身份证的正反面;辨识某张银行卡的号码;想知道进站的公交车是不是自己等的那辆;好奇随手拿起的一本书的名字……当想做这些事的,是一个视障者。

于是,一个叫作Be My Eyes(成为我的眼)的系统被建造出来,陌生人与陌生人在这里相遇。在需要时,视障者拨出视频电话,请志愿者协助解决眼下紧迫的小事。志愿者们则在提示音响起时,“抢”一个成为视障者眼睛的机会。

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是一次次网络上短暂的偶遇,有时短到只有十几秒。但一些“痕迹”留了下来,比如,对于帮助的重新理解——它并非出于同情,而受助者也无需因打扰别人而感到抱歉,因为它是一种相互的选择。

 

称重这件小事

 

早上六点或者六点半,罗文聪会从被窝里爬起来。起床后,第一件事是称体重。

今年夏天,他在青岛一个体育训练中心集训,备战山东省第十一届残运会。他参加的是90公斤级柔道比赛,体重需要控制在90公斤以下,81公斤以上。集训期间,体重超了一两公斤,罗文聪需要花一点时间控制下来。

罗文聪是视障者。称体重正是他需要协助的时刻——集训中心的体重秤只有数字显示屏,没有语音功能。站上体重秤,他在软件上拨出求助视频,手机后置摄像头对着体重秤的显示屏,“你好,可以帮我看一下体重秤上面的数值吗?” “91公斤。”志愿者说。在一句“谢谢”后,罗文聪结束了视频。通常,这种沟通只需要十几秒钟——如果摄像头没有对准位置,需要志愿者提示他调整位置,时间会长一点。

视频挂断,一切照旧。罗文聪去吃早餐,然后在上午进行两个小时的训练。

在社交媒体上,罗文聪的简介是“在校视障学生,关注信息无障碍,柔道运动员。” 26岁的他目前在北京一所高校读针灸推拿专业,明年毕业。

在系统中,视障者短暂获得眼睛

 

视障男孩和柔道

 

7岁之前,罗文聪的视力还好,能看清黑板上的粉笔字。他患有先天性白内障,在一次眼部手术中,遭遇了意外,视力下降到全盲——那是个缓慢的过程,前三年他还能看到灯光,“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好像看不到这个灯是否开着。” 10岁时,罗文聪才进入盲校学习。用他自己的话说,家人对他“有一种过度保护”。而相比父母的重重思虑,他更愿意进入那个鲜活的世界里扑腾。

他爱运动。2015年,在一个学长的介绍下,他开始练习柔道。罗文聪说,在这项运动中,他的体验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不需要合作,他只需要专注对抗。在这之前,他还练过一段时间三级跳和一百米、二百米短跑。

高中时,罗文聪曾开发过一款给视障者使用的背单词软件。他当时英语差,课上听写单词时,很多都记不住。“我是不是可以写这样一个东西,来辅助我背单词?”他整理了单词表,用程序读取后,软件便能随机抽取单词,进行听写,使用者只需要输入正确的拼写。

 

陌生人与陌生人

 

罗文聪热衷研究新技术,乐于拥抱新鲜事物。他拨出求助视频的平台是Be My Eyes(下称BME),是一款由丹麦视障者汉斯创建的软件。2017年,罗文聪开始使用BME时,这款软件在国内刚刚上线安卓版本。在BME上,视障者发起求助时,系统会匹配多位志愿者,最先接起视频通话的,将会通过单向视频,协助视障者。现在,系统内来自世界各地的视障使用者有44.5万多人,志愿者已经超过600万。几年来,罗文聪请BME志愿者帮自己看过零食保质期,读过银行卡号,遇到电脑的读屏软件卡顿,也曾让志愿者帮他确定鼠标的位置。

罗文聪把学习新技术和推广信息无障碍看作是一场自救,他希望视障者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平等地、无障碍地获取信息、利用信息。但真正实现信息无障碍的过程,往往充满各种障碍。例如,在试用一款可以描述图片的软件时,“可能你拍下了一盘菜,想记录美食,但机器告诉你这是一盆花或者绿植。”这并不会阻碍罗文聪做新的尝试。现在,他加入了一支由视障者组成的服务团队,对一款服务电脑端的国外读屏软件NVDA做本地化翻译和维护,以方便更多国内的视障者使用。

一名视障者在请志愿者协助看牛奶保质期

 

很多时候,罗文聪更习惯找陌生的志愿者寻求帮助。对熟悉的人,他总有些顾虑——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方便帮助他,会不会只是出于礼貌不得不帮助他。软件上的志愿者跟熟人不同,他们不方便时可以直接拒接视频,求助会马上转向另一个人。他甚至把求助的第一语言设置为英语。BME支持多种语言选择,如果第一语言没有志愿者响应,会切换到第二语言。罗文聪英语并不那么好,有时候专业的单词也会把他难住,但他仍觉得这是比较好的选择——他是个夜猫子,睡得晚,如果求助使用中文的志愿者,往往是在他们休息的时候。

林召展也更愿意接受来自陌生人的帮助。他今年41岁,2001年他从盲校毕业,成为一名推拿师。平日里,十几个小时的工作结束后,剩下的生活很简单——抽根烟,洗澡,睡觉。两年前他开始拍短视频记录自己的生活,有时是走一段路,有时是和同事聚会,有时也讲讲推拿知识。林召展不觉得自己和明眼人有什么区别。对自己的视障者身份,“不强调不回避”是他的原则。林召展还有第二职业,音频后期制作,为已经录好的有声书加上音乐或者音效。今年三月,他开始使用BME。在第一通求助视频中,他拿出药盒请志愿者帮忙辨认是什么药,并录下了从注册到发出求助的过程。他想给关注自己账号的视障者记录下如何使用软件。(未完待续)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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